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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0章 第 11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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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0章 第 110 章

車輛駛入大路, 初雪越下越大,不過半小時功夫,雪花便如絮般飛揚。

他們從裴家離開的時候約莫五點, 此時返回, 正好能在沿途找家餐廳解決掉晚飯。

臨近停車,宋磬聲卻改了主意, “我訂點新鮮蔬菜送回小區吧,你現在還很虛弱, 萬一遇到什麽麻煩也不好應對。”

裴野鶴樹敵無數, 往日裏是憑著一身頂天的本事才能橫行無忌, 現在就不好說了, 能不露面還是不露面的好。

宋磬聲開了口,裴野鶴當然聽他的。

剛拐入小路的車又順著路口匯入主路,速度漸提, 隱入了車流。

他們自然比外送員的速度快, 宋磬聲推門而入,就見珍珠正趴在一米多高的架子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, 蓬松的尾巴一甩一甩,看上去頗為無聊。

宋磬聲摸了摸它的毛,嘆氣道:“委屈你了。”

養寵物也是要用心相處的,可自從珍珠到家, 跟人相處的時候就少得可憐, 姚湛空將它帶回家的時候, 估計以為他們三個能相伴一輩子吧。

可他早早死去,宋磬聲也摸不準自己的未來。

等三個月一結束, 他要去找江凜,自然沒法帶上珍珠, 既然沒法好好照顧它,不如早點為它找個合適的去處。

正這時,門口傳來敲門與說話聲,裴野鶴接過外送員遞來的袋子,拎著一大堆食材進了廚房。

裴野鶴做了兩個月的飯,廚藝沒有進步,但動作熟稔了不少,一個小時就搞出來四菜一湯。葷菜濃油赤醬,素菜清淡可口,份量都不大,紅綠白黃擺在一塊,看著就勾人食欲。

宋磬聲不喜歡吃飽後的昏沈感,所以每次吃飯有了七八分飽就停了,多數菜都是裴野鶴解決的。

他支著下巴,輕聲道:“我想給宋菱姐打個電話,問問她有沒有時間養貓。”

宋菱喜歡貓喜歡得緊,小時候就愛招呼流浪貓,但這麽多年不知出於什麽原因,一直沒養過,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珍珠,又願不願意收養它。

裴野鶴倒是很支持,他不喜歡一切能養在家裏的動物,而且受獸魂影響,他對貓科動物有種源自心底的反感。

宋菱倒是答應得很爽快,一聽是宋磬聲的貓,她恨不得現在就來接。

聽她喜歡,宋磬聲也松了口氣。

畢竟是自己養過的,多少有點感情,交給別人他也不放心,心裏始終是個惦念,但主人換成宋菱就不一樣了,他至少能確信珍珠可以衣食無憂的度過一生。

“過幾日吧,”宋磬聲對宋菱說道:“今天太晚了,等你將它接回去指不定要幾點了,改天約個日子,我和阿鶴將珍珠的東西一塊給你送過去,還有疫苗本什麽的,我也得找找放到哪裏了。”

宋菱爽快答應,二人閑聊了幾句,隨後便掛了電話。

裴野鶴不知道在廚房搗鼓什麽,宋磬聲隨手開了電視,正好在播放某個綜藝,聽上去頗為熱鬧,他正要換臺,卻看見了右下角的節目名。

名字有點眼熟,是他當初為了打壓葉頌樺,所以向姚湛空討來的模特競技直播。

宋磬聲有一瞬晃神,他忽然發現葉頌樺和言聽這兩個名字好像已經離他很遠了。

正這時,裴野鶴端著鮮榨果汁從廚房出來,宋磬聲聽見腳步聲,下意識換了臺。

“在看什麽?”裴野鶴坐在他身側,將吸管扶到他唇邊。

宋磬聲低頭喝了口果汁,道:“隨便看看。”

換來換去都是些沒新意的節目,宋磬聲百無聊賴地換著臺,裴野鶴卻起了別的心思。

開了葷的人再想茹素可就難了,他雖努力讓自己的註意力集中在電視上,可看著看著就開始心猿意馬,腦子裏全是一堆不可描述的記憶。

他愛死宋磬聲意識迷離間泛著水霧的瞳眸,更愛他下意識尋找並攀附自己的手。

裴野鶴不著痕跡地湊坐過去,將手放在宋磬聲腰間,乍一看只是安分地摟抱,只有被抱著的人才知道他有多不規矩。

“聲聲……”裴野鶴輕輕挨近他,先是輕若風拂地吻著他的脖頸,繼而流連至耳垂,側臉,最後落在他唇上,一手環住他的腰,另一只手握著他纖白的手腕舉過頭頂,壓在沙發後面懸掛的粗布畫上。

宋磬聲輕哼一聲,順從地張開唇齒,由他探入征服。他越縱容,裴野鶴越兇猛,繃直的腰漸漸軟化,裴野鶴將他打橫抱起,起身往臥室走去……

冬日裏晝短夜長,低啞的聲音被緊閉的臥室門隔絕,只有珍珠的耳朵時不時轉動,像是有什麽動靜一夜未歇。

…………

次日一早,宋磬聲還在床上賴著,裴野鶴卻早早就起來了,他在廚房裏輕手輕腳地忙活,直到時間差不多了才去臥室裏叫人。

宋磬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又困又餓,短暫猶豫之後,到底是鉆進鼻子的香氣占了上風,他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,開始洗漱吃飯。

“下午去看電影吧?”裴野鶴興致勃勃,“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看過的英雄征程2嗎?現在都出到4啦,我們可以找家私人影院,將3和4一起補了。”

宋磬聲沒什麽意見地點了點頭,道:“吃過飯就去?”

“你可以小睡一會,睡醒我們就去。”

說這話的時候,裴野鶴明顯氣弱。不讓宋磬聲睡覺的人是他,將人磨醒還要一句句折騰哄他說話的人也是他。

宋磬聲又累又困,整個人像是在溫泉裏蒸久了,通身紅的像過了熱水的蝦,還要應付裴野鶴那一個比一個折磨人的鬼點子,神志不清間不知道說了多少將裴野鶴哄上天的情話。

不過大夢一醒,宋磬聲就忘了個幹凈,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。

不過他也是真累了,本以為吃了早餐怎麽也該清醒了,可躺在床上消食時,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。

可他睡得不安穩,裴野鶴的手機鈴聲一響就將他喚醒了。

“……好,我知道了。……對,將人扣著,我親自審。……不用急,慢慢磨。”

電話剛掛斷,宋磬聲的聲音就響了起來,“你要去監察廳嗎?”

裴野鶴通電話時的聲音低沈又陰郁,可與宋磬聲說話時,又立刻溫柔了起來。

“是呀。”他走到床邊,彎下腰,讓宋磬聲來抱他的脖子,“你和我一起去吧,在我辦公室等我。”

宋磬聲擡手環住他,僅憑著裴野鶴的腰腹力量將自己拉離了床榻。他們小時候經常這樣玩,宋磬聲愛懶床,裴野鶴就假裝自己是起重機,每次都以“吊貨”的方式哄著他起床。

小時候他還會用腿勾住裴野鶴的腰,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不下來,可現在不比從前,他現在的身體經不住他做這個動作是一方面,這個動作還會勾起發生在近日裏的一些回憶。

就算裴野鶴不說,他也是要和他一起出門的,畢竟裴野鶴現在只恢覆了三成不到的能力,萬一遇到什麽意外就麻煩了。

宋磬聲有點擔心,“那你現在還能審問人嗎?”

裴野鶴不以為意道:“不用審,證據已經全了,只是露個面,定個罪而已。”

只不過,被定罪的人是宋漢銘,所以他想讓宋磬聲在場做見證罷了。

宋磬聲點了點頭,輕輕“哦”了一聲。

回屋穿衣的時候,他頭一次在鏡子裏看自己的後背。哨兵們的獸魂在多數時候都是暗黑色的,看上去只是比普通紋身顏色更深,線條更精致,只有在運用哨兵之力時,獸魂才會散發出淡淡金光。

可他身上的獸紋,本就是為了封存哨兵之力才存在的,所以用與不用都是淡金色,再加上形狀優美,圖紋精致,乍一看倒像是在人皮上用金絲繡出的一幅畫。

他擡手摸了摸,圖紋看著逼真,摸上去倒是沒什麽異物感。

可當他的註意力從獸魂上轉移之後,鏡子裏映出的其它痕跡就藏不住了,宋磬聲耳根一紅,低聲暗罵了幾句。

裴野鶴真是屬狗的,一口好牙用在磨人皮肉上倒是很在行。

他一眼瞥開便不再望,擡手從衣櫃裏挑了件高領的米白色羊絨衫,臨出門前又扯了件長至小腿肚的厚呢大衣。

裴野鶴已經收拾好了,正坐在客廳等他,指尖拈著不知從哪摸出來的刀片,薄薄一刃,隱沒的寒光有種瘆人的鋒芒。

臥室門一響他就擡了頭,入眼便是如小松般俊秀勻挺的宋磬聲。

他往日裏的打扮隨了姚湛空,多數時候都是細節處見精致的西服,很像古老而神秘的貴族小少爺。

可自從他跟著裴野鶴換到了對門,他的衣服也被換了一批,風格自然遵從裴野鶴的審美。

這件米白色高領羊絨衫將他本就小巧的下頜襯得越發精致,像是拇指一掐就能捏在手裏把玩,膚白如瓷,發黑如墨,隱含憂郁的眸盈著揮散不去的空蒙,如水墨畫般動人。

裴野鶴吝嗇之心漸起,他手指一晃就將指尖刀片藏了回去,捧著宋磬聲面容的手頓時變得無害而美麗。

“舍不得讓人看你。”他低頭輕輕咬了下宋磬聲的鼻尖,又仔細吻了吻他的唇,直到將那雙唇吻出清晰可見的水光時,他才將人放開。

裴野鶴深深凝望著他,“我想找個大房子,打造成金籠子,再找條鐵鏈子,將你和我都鎖在籠子裏。”

宋磬聲不知道他在說笑還是認真的,但只要是裴野鶴說出口的話,他一律當作他的遺願來處理。

他偏著頭想了想,覺得沒什麽不行的,所以他點了點頭,道:“可以。只要你想,都可以。”

裴野鶴的眼神變得幽深,他輕輕一笑,隱約有點邪肆,“那催眠你呢?也可以嗎?”

他捧住宋磬聲的臉,像玩笑又像試探地問他,“更改你的記憶,捏造你的人格,讓你變成只能聽我命令的布娃娃,讓你眼裏只看得到我,身體也離不得我,再將你困在籠子裏,每天只能依靠我活著。”

他說完這段話,又輕輕吻著宋磬聲的唇,嘆息般的問道:“這樣,也可以嗎?”

這個話題其實很危險,也就三個月的期限才讓宋磬聲松了戒備,隨口同意了。

裴野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,最終也當玩笑一樣揭過了。

或許只有他清楚,他說的,正是他想做的,而他也有這樣做的能力。

宋磬聲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了。只要他想,他完全可以在宋磬聲腦子裏植入新的記憶,將他催眠成自己想要的任何模樣。

可以是一對竹馬愛侶,也可以是一對新婚夫夫,他甚至可以通過日覆一日的催眠,讓宋磬聲的精神和肉I體對自己上癮,成為離不開他的玩偶。

但他永遠不會對宋磬聲出手。

他的能力,是用來保護他的,不是用來控制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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